2017年8月12日，在弗吉尼亚州夏洛茨维尔的“团结右翼”集会中，另类右派的支持者堵住一座公园的入口，不允许反示威人群进入，两群之间很快爆发搏斗。一名反示威者被集会参与者杀死，警方称杀人者故意开车撞入人群。

尽管存在各种差异，所罗门· 伊格保瓦和达赫如· 巴拉曾是亲密的好友。从小学时代开始，两人就在伊格保瓦的村庄和巴拉的聚居地之间往返。两个地方都在尼日利亚东部的贝努埃州，相距不过几公里。他们都觉得彼此的友谊会天长地久。

40岁的伊格保瓦身材短小粗壮，是提夫部族的基督徒。提夫人在贝努埃州柔缓起伏的绿野上从事农耕，已有数百年历史。42岁的巴拉又高又瘦，是豪萨部族的穆斯林。他的族人——关系紧密的豪萨族和富拉尼族，以放牧遍及西非大片地区的雄健的长角牛为生。在许多地方，这类差别——牵涉种族、宗教、语言、文化和政治——将是致命的。就在我遇见两人处以北的数百公里外，“博科圣地”正向一切不忠守其伊斯兰教派的人发动战争。在非洲西部的其他地区，牧民和农民为争夺资源而陷入暴力冲突。而世界各地的诸多人群（因种族、部族、国家、宗教和派系而分别）也沦陷于各种争斗之中。

但直到最近，这种情况都未在伊格保瓦所在的多哥村和巴拉居住的达乌度发生。他们告诉我，在他们人生的大部分时期，都有足够的沃土供所有人共同使用。假如牧牛踩踏了农夫的田地，或是牧人发现通往溪流的路径被新建的围篱切断，这类争端都可以通过各种方式解决。“这里曾经一片祥和，”提夫族人伊丽莎白· 安约姆说。

但随着两个朋友长大成人，有了自己的孩子，贝努埃州的人口也壮大起来。暖化的气候烘干了北部，将更多牧群驱向南方。丰美的土地愈加稀少。牧畜毁坏农夫庄稼的情况越来越多，而牧者也更常遭遇放牧路线被篱笆或新开的田地阻绝的事件。农夫和牧人、豪萨-富拉尼族和其他各部族之间的关系不再轻松自由。

但多哥和达乌度仍保持着和谐共处的日常生活。没人想到冲突会在这里发生——伊格保瓦的妻子凯特琳说。

然而这就发生了。

2014年，危机爆发在两个社区之间。部族、宗教和文化之间的分隔线变为高墙，而站错墙边可能致命。流言四散，侵袭和反侵袭纷起。庄稼被毁，牲畜被杀。提夫村葬身火海。男女村民惨遭杀害。

伊格保瓦和巴拉告诉我，虽然他俩没有攻击任何人，但一旦两群开始相斗，就不分青红皂白。危机期间，大部分提夫农人把所有牧人都视为一丘之貉，反方亦然。